天光终究是渐渐暗下,李遇长吐一口浊气,起身向何将军府去。
越是近前,那股肃杀之气便越是迫人。本该车水马龙的长街,此刻竟如鬼域,只剩三两个零落身影。
她心下一横,于两个街口外绕向文迁河。此时夜色如鸦,她伏身草莽,窥见何府东墙外五丈一岗,皆有兵丁肃立。
好在此番布置尚算稀松。那些兵士未持火把,只借着惨淡月光,想必是那位宫中主子也知此事不光彩,并不大事张扬。
时间点滴流逝,忽闻府内一声惊叫破空!初时只一两声,旋即如沸水泼油,汇成一片!哭喊声、厮杀声、金铁交鸣声,直冲霄汉,闻之令人胆寒。
她该动身了——
可那墙内声响实在凄厉,直教人骨髓都发冷。李遇双腿抖如筛糠,全凭胸中一点孤勇,在草窠里一寸寸向前挪移。也幸得府内杀声震天,竟将她那窸窣声响盖了过去。
虽丈长一段路,真个是步步刀尖,漫漫无尽。
她目光只敢垂地,不敢与那些兵士对上,仿佛不看,便不存在。也不知身形是否败露,只偶尔瞥见甲胄寒光屹立不动,才侥幸心起,聊以自慰。
待指尖终于触到那块做记号的尖石,心头狂喜如洪涛决堤,生路就在眼前!
谁知她踉跄爬入,抬眼一看,这哪是生天?分明是阿鼻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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