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尾巴尖,在雪上轻轻点了点。不是紧张,是在记方向——铃铛声,每次都从东南方飘来,那是墨园里种灵植的地方,老猿最爱在那片桃树下晒药草。
“老猿不会用这种铃铛。”墨玄的声音,比风还冷,像冰粒砸在石头上,“他嫌锡铃太脆,说镇不住山里的潮气,去年还让俺帮他打了对铜铃,挂在药庐门口。”
山君“哼”了一声,伸手按在刀柄上,指节泛白:“那就是外人带进来的。俺瞅着这瘴气,也不是天然的,像是有人用啥法子聚的——你闻,里头是不是有‘腐心草’的味?”
腐心草。
墨玄的鼻息顿了顿。
他当然闻得出来。那是西方流沙畔的草,晒干了磨成粉,遇着灵气就会生瘴,闻久了能乱人心智,比天魔的黑气还阴损。去年他去昆仑时,见过一个西方来的苦行者,布袋里就装着这东西,当时还笑说“此草能渡人,亦能困人”。
原来,渡人是假,困人是真。
“走。”墨玄从青石上跳下来,落地轻得像一片雪。黑毛抖了抖,沾着的瘴气簌簌往下掉,却没掉干净,在毛尖凝了层灰红的雾,“绕开正面,从北边的石缝走——那里有老猿去年挖的排水道,能通到墨园后院。”
山君跟上,脚步比刚才轻了些:“你就不怕里头有埋伏?”
“怕。”墨玄的声音没起伏,却透着点自嘲,“但怕也得去。墨园里的人,有的会种灵植,有的会编竹篮,有的连刀都拿不动——他们没招惹谁。”
山君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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