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严肃一番,再来开口:“岳父大人呐,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自祖父文恭公而下,到我等后辈,真就是三代了……岳父不愿出仕,过的是逍遥日子,自也不曾真有什么权柄在手中握住,几位小弟呢,唉……进士及第是难想了,来日能求个恩荫已然不错,小婿托的自是岳父大人之福,其实托的还是祖父文恭公之福也,是文恭公昔日桃李满天下,许多人家还念个旧情,所以小婿从进士及第,到太学,到礼部,再当御史,拔擢实在不算慢……”

        秦桧说到这里,许也怕岳父有什么不爽不快,毕竟今日说的话语有些赤裸裸。

        见得岳父没什么不快之色,秦桧再说:“岳父大人,小婿本以为到得礼部,便也算是到了尽头了,从来不曾想过还能升任御史中丞,也是机缘巧合,皇家内部起了风波,教小婿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半分,本以为太上皇复辟,我定是要有一番遭弄,没想到,又躲了过去……”

        秦桧之所以如今真敢与岳父一家子说直白话,真正原因,还是他身居御史中丞之职。

        万万莫要小看御史中丞,虽然官品只在从三品,但他就是御史台的一把手,他就是朝廷最核心的成员之一。

        真说起来,昔日里,是王家庇护提拔女婿秦桧,而今,是秦桧来庇护王家了。

        王仲山便也点头:“唉……是啊,落魄人家,再多的情分,也是人家的负担。蒸蒸日上的人家,没什么情分,人家也愿来锦上添花……王氏啊,从你那几个妻弟开始,许真就要落寞了,要成你秦家的穷亲戚了,只愿你力所能及,照拂着吧……”

        王仲山也心中有数,年岁也大,世事兴衰,如之奈何?

        却是秦桧一语来:“却是就这般去,除非天大的好运气,否则,小婿我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许来日,还当是十万八千里去贬!怕是连自己都照拂不住,何以照拂妻弟众人……”

        “嗯?”王仲山并不是诧异,只是心中有些慌乱。

        秦桧自是又道:“福祸自古如此,福之所倚,祸之所伏。昔日太上皇复辟,只以为要造弄,却是燕王保了我下来,那自是福气。而今,我……岂能不是燕王之人?来日若是燕王失势,刚才也说,燕王在这东京,又哪里有什么势力呢?那些朝廷的门道,许燕王见都没见识过几回……燕王啊,就是功勋太大,崛起太快,根基太浅……入京之时,那自是暗流涌动,凶多吉少,小婿没有什么倚仗之人,自也就在这东京待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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