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晨雾还没褪尽,味真馆的铜铃就被一阵粗重的脚步声撞响。

        老许扛着炭袋堵在门口,袋口麻绳松垮,碎炭混着黑灰撒了一路,与前三次送银丝炭时“轻拿轻放”的模样判若两人。

        “戚姑娘,炭送来了。”他把炭袋往地上一摔,案台上的瓷碗震得叮当响,“银丝炭被太学订空了,就剩这些碎的,您不用我现在就给别家送。”

        戚萝刚擦净的手顿在围裙上,弯腰捡起块碎炭。

        炭渣里裹着没燃尽的火星,一捏就成粉,连炖肉的火候都撑不住。

        她抬头定定看向老许:“许掌柜,上次你还说‘就算推了太学的订单,也得给我留头拨银丝炭’,怎么今天,太学就抢着订你的炭了?”

        老许眼神往巷口瞟了瞟,嗓门陡然拔高:“姑娘这是不信我?太学先生哪是我能得罪的?您要是嫌炭差,汴京城里炭铺多的是,您另找别家便是!”

        这话刚落,万记掌柜挑着米担慢悠悠走来,肩上的汗巾浸了汗,搭在脖子上晃荡,没了往日的热络:“戚姑娘,米送晚了些。跟您说个事,最近漕运堵了,米价涨三成,下回送米得等三天,您要是要米,得按新价先付定金。”

        阿桃在旁急得攥紧围裙:“前两回您还说‘米价涨了也按原价给’,怎么说变就变?定金更是从没提过!”

        “此一时彼一时嘛。”万记掌柜放下米担,拍了拍袋口,“现在粮行进货难,我总不能亏本做生意。您要是不乐意,城东几家粮行都跟我一个价,您随便选。”

        两人一唱一和,透着“没得选”的强硬。

        戚萝思虑一番,却没急着反驳,转身从灶房端出两碗刚熬好的皮蛋瘦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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