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旒云南征北战,什么血腥场面没有见过?但听郭罡这句话,险些没吐了出来。而郭罡还洋洋自得地继续说下去:“大概赵酋告诉大人,现在北线占领区内百姓道路以目——其实我建议刘子飞实行保甲连坐,如果有一人造反,他同一甲的所有人都要全家杀头。如果有两人生事,则其同一保内所有人都要凌迟。如此严刑峻法,还有哪一个敢不老实?”
“浑蛋!”玉旒云下意识地往腰间拔剑,抓了个空,才想起佩剑放在御书房里,只能用手指着郭罡,厉声道:“你这阴险狠毒的小人,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郭罡毫无惧色:“我当然怕大人杀我。不过我更觉得奇怪,以大人的脾气,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杀我?莫非大人你自己心里也明白,我做的事情虽然卑鄙,但是对你却都大有好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郭罡道:“难道不是么?我水淹靖杨,不仅为大人扫除了沿途的敌军,又让大人做了与百姓同甘苦、共患难的英明主君。我怂恿刘子飞在北线烧杀抢掠,第一是将乔日新逼到了大人的掌握之中;第二,就让刘子飞的恶行深入人心,同大人的善举成为鲜明对比;第三,我给了大人一个光明正大除掉此眼中钉的机会;第四——这所有的一切坏事都是我做的,大人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无论是皇上面前,还是石将军面前,大人都不需要愧疚。”
“你……”玉旒云的手微微颤抖。
“如何?”郭罡望着她,“大人是打算让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跟刘子飞一起获罪,还是你心有不忍,愿意放我一条生路,好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效力?”
玉旒云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不得不承认,郭罡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然而,与其说这个人是在帮助她,倒不如说这个人是在操纵她。她是不甘受制于人的。她想方设法摆脱这个阴险小人地掌握,然而到头来,一切都还在他的计算之中!把牙一咬:不管这人还有什么阴谋,总之杀了他,就一了百了!想着,一掌朝郭罡的脖颈切了下去。郭罡身无武功,躲闪不了,登时被推倒在地,玉旒云跟着一脚踏住他的胸口:“不要妄想用激将法骗我继续受控于你。你奇怪我为什么不杀你?我现在就杀给你看!”
“大人……”郭罡道,“我当初既然投靠你,就是为了要替你创一番事业,就算为此而死,也在所不惜。今天你既要杀我,就容我把最后的话说完。”
哼,玉旒云暗想:别人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郭罡阴险狡猾,死到临头还不知要玩出什么花样来。不听也罢,免得被它扰乱心神!想着,加上了几分力气,眼看就要将郭罡的肋骨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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