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在旁低声提点:“是大房的五姑娘采薇……”
祝夫人含笑携了对方的手,寒暄道:“几年不见,咱们采薇出落得越发俊俏了。”目光落在祝采薇身后清瘦窈窕的一道人影上,不由有些眼眶发涩。她嫡亲的骨肉,生生分别这许多年,一朝回京,转眼却要嫁做人妇。
祝琰俯身下拜,低唤了一声母亲。
祝夫人念及外人在旁,强忍住热泪,一手揽着祝采薇,一手攥住次女手腕,“好,好,快都别忙着行礼了,咱们娘儿几个里头说话去。”
祝琰垂眼望着袖角。母亲一双玉腕保养得宜,戴着金钏玉镯,穿的是一袭赤红金绣的裙子,食指上的宝石戒子紧紧压在自己手背上。多年不见,母亲也是时时念着她的吧……
夜晚家宴设在内堂,大伯父等人一入京,就被父亲祝至安的同僚们请去京都最大的酒楼接风。家宴只一些女眷,长姐的夫家特地备了不少土产并京都时兴的绸缎料子送给她们做见面礼。次日一早,长姐的婆母宁毅伯夫人更亲自带了几个女眷来探望。
归家数日,白日里忙于迎来送往,午后又要跟着母亲特地请来的教导嬷嬷学习为妇之道,竟一直不得闲与母亲姊妹们说上几句体己话。
忙碌中的时间过得飞快,月中便是婚期。宋家的聘礼早早摆放在库房里头,嬷嬷带着祝琰去瞧了一回,“二姑娘有福气,宋家家世兴旺,二姑爷人才出众,为了二姑娘将来打算,夫人和老爷是用了大心力的。将来二姑娘在亲家太太和姑爷面前,也要时常美言几句,两家常来常往亲亲热热的才好……”
嬷嬷的暗示,祝琰听懂了。这些日子好多人一照面就夸她有福气,就连长姐那个素来眼高于顶的婆婆也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说要与她时常走动。
婚期越近,她心里便越多一份忐忑紧张。
这些年服侍祖母足不出户,极少见外客,伯母虽温厚,到底不是亲娘,不便教导。宋家如此权势,她难免心怯,怕自己担不起宋二奶奶的名头,怕出了岔子闹了纰漏,给人瞧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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