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堂内铺了地毯的缘故,还是季氏气急未使出全部力气,总之那花瓶完好无损。
程妩依旧不喜不悲,仿若置身事外,不觉眼前气氛皆因她而起。
“你和个孩子计较作甚。”程宏茂沉了沉面色。他方让程妩回话,季氏就如此动火,把他这个一家之主往哪里搁。
季氏和他做了二十几载的夫妻,当即觉出他的不快,遂只好捺住性子,问:“为何不能罚她,你且说来。”她虽嗔怒,却对眼下的走势大有把握,便也不再触呛程宏茂。
由此,程妩这才慢声开口,“眼瞧着族长和几位远方叔伯即将抵达金陵,届时四妹妹必定要出场迎接,人多眼杂,如若被他们看见四妹妹手上的伤,恐怕欠妥,假使没这起事,母亲大可罚了四妹妹,再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好生将养,在从中周旋一二,如此祖母那或也无从知晓。”
“知晓了又如何,谁家中没几个不听话的孩子。”季氏不觉有什么问题。
“母亲方才斥责四妹妹顶撞长辈,没有教养,若是传了出去,外头的人会怎样作想?他们只会道母亲教养无方,程家家风不过如此,再则,母亲前头还发话要将婉姨娘一并罚了去,可婉姨娘不过是个妾室,当不得主,平日管教子女的是母亲您,可连一个妾室都要受连带责任,那本就负责训诲四妹妹的您又该当若何?”
一个只负责生养的妾室都要受处,季氏这个当家主母把庶女教成这样,哪里能推脱得了责任,加之她方才大骂程涵为没教养的小蹄子的言论,皆灌进众人耳中,却是做不得假的。
毕竟堂里除了上房的人还有婉姨娘的心腹,程妩不点破也就罢了,如今她剖得这般明了,季氏再向程涵使板子,凭婉姨娘的心机,岂不把这事给捅出来?
到那时,季氏在族中的名声且有得瞧头了,毕竟程氏族亲旁支未必和主脉同一条心。
“再则,祖母甚是疼爱姑母,倘因此事惹申夫人不快,她再端着长嫂的派头去压姑母,传入祖母耳中,又如何是好?”
“祖母断然不会直接问罪姨娘,届时母亲夹在中间,那才叫进退不得。”程妩说到这,还自适走到侧几前,抿了口茶水,“以女儿之见,母亲还需早早备上厚礼送去申家,让申夫人平息怒火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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