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感念夫人与主君恩德,让我等卑贱之躯有幸抚养两个姐儿,只沁儿到底还未满两岁,又从没离开过我,如今哭得险些呛过气去,未免动静闹得有些大,万一主君回来听见恐又要烦忧。”婉姨娘倚着程涵站立,显然被孩子的哭喊绞得心肝肉痛。
季氏却最是看不惯她这幅弱柳扶风的做派,又闻她提及程宏茂,联想到那晚眼睁睁瞧着丈夫从上房离开,去了这贱人屋里,愈发来气,“少拿主君说事,上房那么多婆子丫头难道还伺候不好一个姑娘?我既是她的母亲,又不会吃了她去,只是抱过来养几日,培养些感情。且这事我已同老太太提过,她也是首肯了的。”
程妩一听这事还在祖母那过了路,便知季氏这次是吸取了前头的教训,做足了万全准备,再难回旋。只她虽也不喜婉姨娘,但程沁毕竟只是个婴孩,她们之间的事,何故要把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
如此手段,未免太卑鄙了些。程妩葱白的指头轻扣着檀木圈椅,细细思量,待季氏话毕才启唇劝慰,“母亲说的是,五妹妹本就是母亲的女儿,母亲想亲近自然无可指摘,更何况这回又是为着全府声名考虑,母亲如此辛劳还要抽空碎心几个小辈,实乃女儿们的福气。”
一番称赞入耳,季氏挤着的眉头这才抚平了几分,显出些熨帖来。
只她这个大女儿惯来乖顺沉闷,竟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如此能言善道。季氏心下狐疑,却每每使来程妩身边的婢子询问,也未发现有何异常,索性几次下来,程妩都是向着上房说话的,遂她也没多想,只道是姑娘长大了。
“五妹妹能得母亲关怀,可不就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程漪见程妩捧着季氏,唯恐自己落了后,连忙插言。
一旁的程涵听着她们有来有往,却是急得嘴快,“二姐姐既说是福分,那改明儿别搬去清风院居住,就呆在上房陪着母亲,岂不正好。”她伸着头,复怼向程妩,“还有大姐姐你--”
只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婉姨娘拉着衣摆止断了。
“涵儿,怎么同你姐姐说话的。”她斥了程涵一句,随后视线快速从程妩身上经过。
坐于上首的季氏见状冷哼了声,继而感慨,“要不说先人远见,立下嫡庶尊卑,这同是我在教养,竟也生出如此大的差别。”她这话便是把自身给摘了出去,指明程涵无教养并不是因着她的缘故,然季氏也只能当着内眷们的面过过瘾,在外头可没人会买这账。
“夫人说的是,若不然那些个世家门阀的当家主母那能皆是嫡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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