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Angeles的喧嚣、温泉度假村的氤氲热气、以及那场猝不及防又冰封一切的初雪,都被关在了三万英尺高空的机舱之外。

        飞机平稳地滑行在归国的航线上,舷窗外是翻滚无垠的云海,像一片凝固的、苍白的冻土。

        机舱内异常安静。APRICITY的成员大多戴着眼罩补眠,连最闹腾的黎名也歪在座椅里发出轻微的鼾声。伯雪寻靠窗坐着,侧脸映在舷窗上,轮廓冷硬,闭着眼,眉心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倦怠。他旁边的位置空着——唐嘉树借口去洗手间,已经很久没回来。

        GALAXY这边,气氛同样凝滞。谢卿歌和安夕来靠在一起看一部无声的喜剧电影,偶尔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商颂翻着随身带的歌词本,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同一页,显然心不在焉。

        而童瞳,蜷缩在最靠过道的座位里,用宽大的卫衣帽兜将自己整个罩住,隔绝了所有可能的目光。她受伤的右手被小心地包扎过,此刻安静地搁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帽兜的阴影下,她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下投下两片脆弱的青影,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她没睡。也不敢睡。

        只要一闭上眼,那些画面就争先恐后地涌来:

        温泉池边冰冷的岩石,掌心伤口撕裂的剧痛,混合着自我厌弃的绝望嘶吼;唐嘉树抱着吉他,在暖黄灯光下唱出的每一个滚烫字眼,他通红的、盛满泪水的眼睛,以及最后那失魂落魄的惨白;还有……那片落在睫毛上,冰凉转瞬即逝的初雪。

        心口象是被塞满了浸透冰水的棉絮,又冷又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痛楚。商颂那句“别把别人的真心当成垃圾”如同魔咒,反复在脑海里回荡,拷问着她最深的羞耻和恐惧。

        她不是不懂唐嘉树的好,不是感受不到那份赤诚的灼热。可越是感受到,那份自惭形秽的恐慌就越是强烈。她破碎的心,满是裂痕和冰碴,真的能……装下那样一份纯净滚烫的光吗?她会不会再次把它冻伤,甚至……彻底熄灭?

        她害怕。害怕靠近,更害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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