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不言,先将药碗端了回来,说道:“幡不自动,人者心动。纵花有千般不是,也是人之所致,赏花观花是人,栽花养花也是人。”
“这话不假,栽花养花是人,人之所致。”谢怀灵竟不再反驳。她认下了苏梦枕话,反而叫苏梦枕去探她眼中的深意。
但那是探不着的,只能自个儿去找的。谢怀灵起身,宽大的素衣袖袍拂去,淡淡一阵香风,她要走了。
就在她的手搭上冰凉的门环,即将拉开之际,身后传来苏梦枕的声音,那声音比刚才更低:
“若要换掉几盆花……这等小事,何须特意来青楼寻我?”
谢怀灵的动作未有停顿,她不回头,也不打算回答,只有最后离开时的声音,是一声告诉苏梦枕的、压抑的叹息。她不看身后,身影一闪,便消失了门外长廊深不见底的阴影之中。
房内只留苦浓的药味和苏梦枕一人,灯树上的火焰挣扎着,明明灭灭。苏梦枕一动不动,谢怀灵的所言所雨是一场细密潮湿的小雨,昏黄的火光中淋湿了他,在凉意中细思。
走到如今的地位,他也心细如发,一步三算,她不说,用意也不言而喻。屋内黑压压的,吞吐了寒芒,压迫了他原有的所思所想。他闻到了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警兆舔过他的脊柱,真假千指缠绕要从何拆分,多少事掠过他眼前,而后他的手指抚摸过纸面,攥成了拳头。
苏梦枕有生以来头一回如此迫切地揣测一个人,犹恨不能望眼而穿。
雨,到底是下还是不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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