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的话剥开了范汾阳赖以支撑的最后一层伪装。
范汾阳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精明的大脑飞速运转,却发现所有的退路似乎都被苏梦枕这雷霆万钧的第二手准备堵死了。
否认?证据就在眼前;辩解?只会越描越黑;用钱砸?苏梦枕摆明了不吃这套;倒向六分半堂?那无异于饮鸩止渴,自毁长城。暖阁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和苏梦枕平稳的呼吸声,僵局已成铁板一块。
苏梦枕还在继续说:“范先生是聪明人,当知六分半堂行事,何曾留有余地,今日许你优渥,他日必十倍索回。金风细雨楼所求,是长久合作,互利共赢。划定范围,是为避免冲突,集中力量;查阅账目,是为互通有无,防范风险。至于干股……”
他灰冷的眼睛抬起:“是确保你我两家,真正在一根绳上,荣辱与共。
“范先生以为,我苏梦枕是只想分一杯羹,但与我合作朱家所得,绝非区区眼前之利,而是未来十年、二十年,在这片土地上,无人敢动你分毫的金字招牌。”
宏大的前景落地有声,恩威并施的手段叫人心悸。范汾阳坠落了深渊之中,心知已是逃不出苏梦枕的手掌心。
苏梦枕等待范汾阳做最后的屈服,他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凑近唇边,正要抿一口。
暖阁厚重的木门被猛然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一个朱家随从打扮的人,脸色惨白如纸,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甚至顾不上行礼,:“范、范庄主,不好了!七小姐她在六分半堂城南‘泥鳅窝’的盘口出事了,被人掳了!”
范汾阳如遭雷击,霍然起身,椅子被带得向后倒去:“什么?!”
那随从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地补充:“是……是金风细雨楼那位谢小姐,还有一位姓沈的公子,刚把七小姐从里面捞出来!七小姐像是受了惊吓,谢小姐让小的速来请您过去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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