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一皱眉,沉声喝道:“行了,都住手!......这是吃饭的地儿,就还赠送一场全武行戏啊......”
他这一呵斥,那伙计和年轻书生皆不再打了,伙计朝着那书生啐了一口,整了整衣衫,转头看去,正见是苏凌,赶紧陪笑,走到他的近前道:“呵呵......这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惊了您用膳的心情......小人实在罪过......罪过......”
苏凌哼了一声,没有先说话,抬头仔细地看向这个年轻书生。
时近中午,日头毒辣,他却像被钉在了街心这片滚烫的尘土里,周身狼藉,是方才那场短暂而狼狈冲突的活证。
这年轻书生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浆得僵硬的青布长衫,。下摆沾满了泥脚印,糊成一片污浊的云团;前襟被撕开一道长长的豁口,破布条无力地耷拉着,露出内里同样陈旧、打着细密补丁的中衣领口。那豁口的边缘参差如锯齿,泛白的棉絮从破口处顽强地钻出来,像他此刻强撑的倔强。
看来方才那不长的厮打,他却是拼尽全力却未占上风,显得狼狈至极。
他身形单薄得如同秋后残荷的茎秆,在围观者的目光中微微摇晃,却又竭力而有些倔强的挺直那读书人的脊梁。
脸上是病态的青白底色,仿佛长久缺了油水与日光。但这底色上,却突兀地涂抹着屈辱的印记:左颊颧骨处高高肿起,一大片深紫色的淤血狰狞地蔓延开来,如同被粗暴泼洒的劣质颜料;嘴角裂开,一丝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血痕蜿蜒而下,醒目地挂在惨白的唇边,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的头发彻底散了。原本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歪斜欲坠,仅凭一支磨得油亮的廉价木簪勉强维系,那簪子斜插着,颤巍巍,随时要崩飞出去。几缕汗湿的散发狼狈地贴在汗涔涔的额角、鬓边和汗津津的脖颈上,与灰尘混合,结成绺。汗珠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滴在早已污秽不堪的衣襟上。
那双手,本该执笔捧卷的手,此刻紧握成拳,垂在身侧,指节处红肿破皮,沾着泥土和干涸的血迹,微微颤抖着,泄露出强压的痛楚和无处发泄的愤懑。袖口处精心缝补过的补丁也裂开了线,随着他身体的微颤而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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