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医仙阁的夜,比井里的水还冷。
血腥味没散,混着陈年药渣的苦,黏在窗纸上。风一吹,纸晃了晃,像有人在外面贴耳听。
墨玄蹲在门槛上。
黑色的毛顺了,却没干透,尾尖还坠着点艾草的灰。银爪搭在门槛石上,指尖那点淡绿光,比夜里的星还弱——刚跟黑影斗过,灵气耗得狠,连爪子上沾的黑气,都得慢慢舔掉。
他舔了舔左爪。
有点涩。像舔到了生锈的铁。
“娘的!这破地方连口干净水都没有!”
凌霜的骂声撞在药架上,震得几片甘草掉下来。他胳膊上的黑痕淡了点,却还像墨汁浸在肉里,抬手就想扯衣襟擦汗,手到半空又停了——衣襟上的口子还没缝,是白天被黑影的刀划的,露着里面的粗布衬。
“急啥?”墨玄的声音比夜还沉,“水没脏,是你心乱。”
凌霜脚边的药罐滚了一圈,停在白芷脚边。白芷蹲下去捡,手指先碰着罐沿,又缩了缩——她总这样,紧张的时候,连捡个罐子都要犹豫。衣襟被她捻得发皱,之前沾的药草汁干了,白印子上又添了新的:刚才帮凌霜敷药时,沾的淡金色碎晶粉,像撒了把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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