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爪子尖抠了抠,土块掉下来,露出一点青布的边角。

        是老猿常穿的那件青布衫。

        墨玄的呼吸顿了顿。他记得这件衣服,是去年冬天墨园里的织女给老猿缝的,领口还绣了片小小的灵芝——老猿说灵芝能安神,缝在衣服上,晒药草时能少犯头疼。现在那片灵芝没了,只剩下烧焦的边角,布丝蜷曲着,还带着点圣火符的焦味。

        “老猿还活着。”墨玄的声音有点哑,爪子小心翼翼地把青布碎片扒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除了焦味,还有点松脂的苦——是瘴气里的味道,还有一丝极淡的甜腥,不是血,是老猿常带在身上的蜜饯味。老猿牙口不好,总在怀里揣着块蜜饯,说是晒药草时含着,能解苦。

        山君凑过来,也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蜜饯?这老东西,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吃的?”话里带着点骂,可语气软了——有蜜饯味,说明老猿被带走时还能动,没断气。

        “不是想着吃。”墨玄把碎片叼起来,放在铜片旁边。青布上的焦痕和铜片上的黑血凑在一起,刚好能对上一道印子——是锡杖的印子,“老猿是故意留下的。他知道我们会来这儿。”

        风又刮起来了,吹得桃树枝晃了晃。挂在枝上的锡铃没响,铃舌上缠着的黑毛被吹掉,飘到墨玄面前。他用爪子接住,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老猿的毛,被染黑了,不是墨汁,是腐心草的汁液。腐心草能乱人心智,可老猿懂药,知道用汁液染毛,是想留记号?

        还是想警告什么?

        墨玄突然想起石缝里的镰刀。刀把上的草绳是青的,编得粗,末端的平安结没断——老猿编东西,总爱把平安结编在左边,可那把镰刀的平安结编在右边。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是老猿故意编反的,是说“左边有危险”?

        左边是墨园的前门,通往南山谷的主路。

        “我们走排水道回去。”墨玄突然站起来,尾巴尖指向北边的石缝,“去药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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