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段时日,她只要入梦,就会反反复复梦见那些场景。
时而梦见自己如往常般在等阿浔回家,却听到许多人在谈论近日段大将军打败仗的事,说段家三个儿郎悉数战死沙场;时而又梦见她行走在路上,听见茶馆内许多读书人都在痛骂段氏一族。
他们义愤填膺,振振有词,好像亲眼见着了他们造反似的。
段氏一族祖籍颍川,祖上世代为官,出将入相,名臣辈出,其家学风骨得世人敬仰,段浔为家中幺子,其长姊入主中宫、母仪天下,两个兄长亦是久经沙场,战功累累。
于这样铮铮傲骨的满门忠烈,人言便如凌迟刀,活着时可杀人诛心,死后亦能鞭尸剔骨。
若段家此番被定下谋反之罪,全族四百余人便会悉数斩首,弃尸郊外,无人收殓,受尽世人唾骂侮辱。
阿浔临走前,给她留了信物,若他出事,她可去寻求他昔日好友庇护,继续安逸度日,冷眼看着他们被冤死。
是她自己不愿。
“想活么?”
冷不丁三个字,引起她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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