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心火’的气息。”老人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砾摩擦,“三年前流星坠地,我便知有人将续写未竟之书。”
阿梨惊疑不定:“您是谁?”
“我是最后一个见过七贤面目的活人。”老人缓缓坐下,“他们不是圣人,也不是神仙。他们是七个疯子??敢说皇帝没穿衣服的疯子,敢烧掉祖训说‘此书可改’的疯子,敢教农妇写字并称其‘师’的疯子。他们在归墟立碑,不是为了纪念自己,而是为了让后来者知道:**一切所谓永恒,皆可被质疑。**”
他顿了顿,抬手抚过自己空洞的眼窝:“我本是朝廷史官,因私自收录《庶民列传》被剜去双目。但他们没想到,看不见的人反而看得更清。我用耳朵听,用心记,把九州百姓的声音织成了另一部《火种录》??它不在纸上,而在千万人口中流传。”
阿梨颤声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老人笑了:“你已经开始了。你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对遗忘的抵抗。你怀疑的每一刻,都是火种的延续。记住,真正的危险从来不是压迫,而是习以为常;最深的奴役,是让人相信‘本该如此’。”
说完,他起身离去,消失在茫茫风沙之中,唯有那根竹杖留在原地,晶石微光闪烁,似在等待下一个拾起它的人。
阿梨跪坐良久,终于提笔写下新的篇章:《盲者所见》。
五年后,西域三十六城兴起“共读会”。人们围坐篝火旁,轮流朗读从各地传来的手稿:有南方渔民记录潮汐规律的《海语笺》,有西南山民整理草药疗效的《百毒解》,还有北方游牧部落口述的《迁徙图志》。这些文字不再追求华丽辞藻,也不求传世千古,只为让真相不被掩埋。
而阿梨的《商旅十二难》被匠人刻成木板,印成千份,随商队流向四方。其中一段话广为传诵:
>“若法律只护权贵,那便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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