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苏梦枕也看惯了她的性子,“现在他还没死。”

        谢怀灵的侧目变成了侧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惊诧清晰地写在她没有过太多表情的脸上,眼睛瞬间聚焦,视线直直钉在苏梦枕脸上,这里面的含义叫荒谬,叫完全不能理解:“还没有?为什么?”

        在她看来,背叛者,尤其是花无错这种位置关键、危害巨大、绝无利益再可榨的背叛者,就该立刻清除,如同拂去衣上尘埃,何须犹豫?

        苏梦枕掩住嘴,先是一阵撕心裂肺咳嗽,指缝间渗出点点猩红。待那阵翻江倒海的痛楚稍歇,他才放下手,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你提醒了我。”他开口,“‘花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只有间接的线索,没有直接的证据。花无错,他曾与我出生入死,刀山火海,未曾退后半步。他的血,流在金风细雨楼的砖石上过,也流在我眼前过。”

        他的眼里翻涌着深沉复杂的东西——是痛惜,是愤怒,是难以置信,更是一种沉重如山的责任:

        “我苏梦枕从不轻易怀疑我的兄弟,自我父亲开始,金风细雨楼就是天才忠义第一楼。若仅因你一言、因一些旁证就立下杀手,那与昏聩暴戾的独夫何异?寒的是楼中千百兄弟的心,我信他,那是我交付的信任,也是我的选择。”

        话锋陡然一转,属于枭雄的冷酷决绝又压倒了所有温情:

        “但金风细雨楼非我苏梦枕一人之楼!楼中数千兄弟的身家性命,数代心血铸就的基业,皆系于此,我不能赌,更赌不起。为头目者,可百般相疑,直至孤家寡人,此乃宿命,然而疑亦要有疑的章法,杀的凭证。”

        他眼中那点属于兄弟的光熄灭,只剩下属于楼主的算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